21世纪的终南山隐士下

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地址 https://mip.yyk.99.com.cn/fengtai/68389/jianjie.html

撰文/陈团结、王东摄影/陈团结

上周我们说到,在陕西的终南山,依旧有人常年在此过着隐居的生活。他们当中不乏曾经生活优越,事业成功的人士,但为了追求内心中的宁静而在此过着清苦、与世隔绝的日子。而更多的还是普普通通的人,也渴望着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由。

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字,但根据多年走访的估算,我估计终南山里面的隐士大约有余人。在这些隐士中,以苦修者居多。

将自身的需求减至最低限度,在艰苦的生活中完善自己的修行——这种在普通人看来艰苦异常的生活,对于山中的隐士们来说,反而甘之如饴。相比曾赚百万年薪的刘景崇,释永净比丘尼的生活要苦得多。但对她来说,这种艰苦是选择清净所带来的必然结果。

华山长空栈道,在南峰下居住了的辛道长正走过悬崖峭壁。道长从武当山来到终南山隐居。南山上有个全真洞,是他们的小寺庙。

在之前的寻访中,我曾听到这样一个“传奇”:终南山一个山洞住着一位比丘尼,在山洞打坐修行,二十余天禁食,但没想到有人爬上山,撬开门去骚扰她,正在修行的比丘尼在黑暗中给了来者一拳,正中眼部,差点把贼人眼珠子打出来。说是隐居,

可一不小心,也容易遭遇这种不测。

一场大雪过后,终南山被厚厚的积雪包裹着。我走到半山腰,一位灰色僧袍比丘尼站在院子边上,淡灰色的衣着整洁,眉目清秀,胸前挂着一个黄色褡裢,上面印着“金刚经”几个字。我就这样结识了传说中拳力过人的女主角。

这位法号释永净的比丘尼来自福建,从扬州空明寺来到终南山。对那个传闻,她亲口予以证实:“当时我已经二十多天没吃东西,头晕眼花,我也不知道他是谁,就胡乱打了出去。”

释永净隐居终南山是一连串缘分的结果。当年她从扬州来到西安,在引镇路边遇见一位云游的比丘尼。老师父邀请她到山上帮忙看家。

所谓的“家”,其实是座山洞,位于公路边一座石头山上,从山下爬上去要20多分钟路程,沿路有三五户农家。洞顶是一块直径十几米的巨石,山洞西南面围了砖墙,在外面看是座小房子,走进去才能看到作为天花板的巨石。狭小的山洞被隔成两间,里间4平米大小,是卧室,外间稍大,供奉着佛像,佛像前是几十本经书。

释永净比丘尼在河边洗完衣服后返回自己的茅棚。在这里,一切都要靠隐居者自己解决。

释永净在终南山住了下来——不需贷款置业,山洞是天然形成,人只要住进去,就有了遮风挡雨之所。这正应了刘景崇所言:住在山上,钱反而花不完。

刚住山时,她所有的食物,只是一位居士送她的一袋馒头。这袋馒头她足足吃了一个多星期。后来在附近村民和居士的帮助下,才购置了一些餐具和基本生活用品。

释永净要征服她的山洞,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寒冷:“我从南方来,不知道北方山里这么冷。山洞中虽然有土炕,但初到北方,并不知道怎么用。”西安一位居士帮她买了电热毯和小电暖器,才部分解决了问题。她把山洞隔出一间小卧室,买了一张木床,外面的屋子作为禅房。

修行人根据自己喜好选择修行的茅棚。很多修行者的居住条件令城市人难以想象。这个石洞洞口太小,只能半爬着进出。

在她口袋里,装有一部手机,是弟弟送给她的,但她从来没有打过电话,也不知道手机里其他的功能,加上山里没有信号,这部价值元的手机只被用来看时间。

挨冻,不会用智能手机,不与家人联系。山洞里进了坏人,她就用拳把贼人打出去。出家之前,她说自己的生活是“和别人一样打工”,但每天都会没有理由的心酸。

对释永净来说,抛弃现代社会提供的一切,才会使她内心宁静。“头上三尺有神灵,天上有人叫我出家,我就出家了。”几句话,明显的闽南口音,流露出直率与天真。

和有的隐士不同,她并不担心受到打扰。“佛家讲广结善缘,自清的人不会被打扰到。”释永净也曾下山去市区,她说那是因为她有了“妄想”。

有一次,坐上公交车后,售票员问她去哪里,但她不知道自己去哪里,于是说:“西安。”售票员问:“西安哪里?”

她回答不上来,干脆下车。

她唯一一次在城市里停留,医院治疗冻伤。而这次的会面,她拜托我将下山治病期间买的一些俗家衣物送给需要的人,十几件衣物大部分都是崭新的,她说既然身体恢复了,自己就再也不用穿俗衣,可以把它们送给需要的人。

要征服山洞里的日常生活,释永净只用了一个暖气。但即便使用暖气也需要用电,而用电就得与人打交道,就得有经济来往。换言之,要做一位当代梭罗,即便一点点的生活要求都会带来新的麻烦。

道士在华山的悬崖边清理垃圾。

在第一次会面半年之后,我再次登门拜访释永净。坐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前,我拿出自己携带的橘子,递给永净,她准备吃,剥开之后,突然又说:“不吃了,这个不是我的。不是我的胃。”

她用剩下的最后一根火柴点了火,炒了黄瓜、南瓜,最后炒了个苋菜和豆苗,做了米饭。我看见了她的茅棚之前的树上有一个喜鹊的巢穴,就问:“窝里究竟有几只喜鹊?”

“莫关心,别攀缘!”她说。

出世还是入世,这也许是个问题

还有人出世是为了更好地入世,比如法清法师。他在西安享有很高的知名度,曾为当地著名商人,颇有家业。法清法师早年是闽南佛学院的教师,是净业寺本如法师的下一辈,在刚到陕西的一两年时间里,就住在净业寺旁边的茅棚里清修。

但法清法师同时也涉足商海,在西安市开办茶馆和素食馆之前,法清就在终南山下开办佛家庄,供有修行需要的人入住清修。后来,他结束了手上所有正在经营的事业,将红火的生意转手给一位台胞经营,用所得的收入在终南山上修庙,建立隐修中心。

通过跟随法师修行的一个居士,我在年的冬天终于见到了他。那是当时正在修建中的隐修中心,一道铁门隔开了世俗和世外两个区域,如果没有主人的允许,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得进的。

已经在俗世中颇有建树,为何归隐山林?“造景而设的那些山、水,即便再像真的,也都是假的。”法清对我说。在世人看来复杂的问题,在法清这里有了回答。

而与俗世牵连不断,到底应该如何看待自己,又如何与社会保持合适的关系?

法清法师对此也有观察。他觉得自己以前可以称为一个隐士——舍弃城市中的一切经营场所,归隐山林。但后来他出了一个书画的日历,还创办了个人网站,这些都是在宣传自己,所以称不上“隐士”。他特意强调,把自己现在称为“隐士”,那是在污蔑隐士的称谓。

现在,法清法师拥有山下的产业,却在做着普及隐士文化的工作。这一出世与入世的矛盾,尽在一心把握之中。

与法清法师会面之后,我发现:人可以通过出世来提升境界,也可以入世来做出世的事业。至今我还记得一位山中隐修多年的石匠,我们在会面的时候,他拿出自己收集的《华商报》剪报,指着一位背包上印着“知恩报恩”四个字的隐士照片落泪了。

这位隐士从年开始隐居,他觉得通过隐居已经改造了自己,可以入世做事情了。

进山未必是要在山中生活一辈子,求得真知后,入世回报社会,同样是有意义的。

来自外部的困扰

“大隐隐于世”。我碰到的很多隐士,同样对社会抱有仁爱之心,试图尽其绵薄之力帮助社会。

比如托尼。我在终南山遇到托尼是在年,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山里隐居了三年,每天打坐、冥想、素食,过着清心隐修的生活。

后来因为某些原因,托尼不得不离开终南山,回到西安市继续他的修行。每逢一三五,西安市的很多乞丐都知道去天主堂附近,领取托尼花钱买来的包子——这样的善行他已经坚持了四、五年了。

向道长在电脑里查看资料。

因为被托尼这种博爱的精神所感动,我也对他进行了报道。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超过了预料——大量媒体记者追着托尼采访,打扰了他的善行,于是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冲突,甚至引起了警察的介入。在那之后,托尼也彻底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。

又如同样是经过我的报道而受到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buoumao.com/hyfz/1897.html

网站简介| 发布优势| 服务条款| 隐私保护| 广告合作| 网站地图| 版权申明

当前时间: 冀ICP备19029570号-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