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一个习惯干旱的山东人,一脚踏入广东的梅
18年5月,因为出差,去了一趟广东。
当动车驶进广州站时,一下车,那潮湿阴冷的空气,铺天盖地向我袭来。
那股子潮湿,不是从我的袖口领口钻进来的,而是直接穿透我的衣服,将我包裹住!
我拖着行李箱,站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,看着连绵的细雨,密密麻麻,像一张蛛网一样,黏腻不堪。
有司机师傅过来问我:“靓女,打车吗?”
你都喊靓女了,我好意思不打吗?
今天的饭可以不吃,但车一定得打!
路上,师傅很健谈:“靓女哪里人啊,个子真高啊,有一米八?”
——山东的,只有一米七五。师傅,这雨得下多久啊?真潮湿啊!
师傅一脸见怪不怪:“哎呀,年年都这个样啊,这雨得下半个月呢,你们山东那边肯定不这么潮湿!”
——今年山东大概率还是闹旱灾!雨都下你们这来了。
到了预定的酒店,当我拖着行李箱打开房门后,一股湿气迎面扑来。
——这跟我设想的屋内是干燥的完全相反!
我摸了摸雪白的被褥,冰凉、潮湿,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一样。
我又掀起床垫子,看到了震惊的一幕:床垫子下面,长了一大块的霉斑。
黑色的绒毛,夹杂着黄色的水痕,像极了细菌培养皿。
我甚至怀疑,酒店那张木头桌子会不会长出蘑菇来?
还好,被窝里没有霉斑和蘑菇,还能勉强入睡。
躲在屋里是潮湿的,去外面大街上走也是潮湿的,天地之间,感觉没有我躲藏的地方。
空调上的那个除湿按钮,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摁它。
很明显,这个摁钮绝对不是为北方人研发的。
我下楼吃了点小吃,一边感慨广州的小吃真丰富,一边感慨怎么这么冷?
为什么同样的季节比山东还冷?就因为这座城市“湿气”重?
屋外走一会儿,像极了把洗衣机刚洗完的衣服拿出来穿到身上,然后去雪地里狂奔!
我拎着牛奶回了酒店。
这盒牛奶成了我未来五年的噩梦。
牛奶打开时,大概是下午4点,我喝了几口,就把它随手放到了窗台上。
晚上10点临睡前,我又把它拿起来,毫无准备地喝了一口!
牛奶进入嘴里的那一刻,我立马全吐了出来!
它变质了!
它居然变质了!
它还没过夜呢,就先变质了!
入口完全没有了牛奶的香甜,取而代之的是酸涩口感,完全没有任何牛奶的味道。
这个味道,我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了。
以往在家里,一盒牛奶打开,6个小时绝对不会完全变质的!
漱口后,我钻进了被窝。
被窝真凉,透心凉,比我高考成绩出来那天还凉。
厚厚的一床棉被盖在身上,用自己的体温根本无法将它温暖,反而它在一点一滴吸食我仅剩的热量。
我又拿出了一床被子,搭在了身上。
发现这不是被子厚薄的事儿,就是被子的“含水量”太大,再厚的被子也无法取暖。
最终,我打开了电热毯。
当我用VX跟我妈说,我开了电热毯时,我妈来了一句:你把屋里空调开到零度了?
没法聊天。
她不明白。
五月的山东穿一件单薄长袖就可以了,跨越这么多纬度,我居然在广州的夜晚冻得瑟瑟发抖。
窗外的雨还在下着,稠密,永不停歇。
完全不是山东那种大雨点子,噼里啪啦,15分钟结束降雨。然后等太阳一出来,30分钟,地面全部干透,透得就跟雨没来过似的,地里的玉米棒子依旧耸拉着脑袋,一幅缺水的样子。
那雨,惊天动地的来,毫无声息地走。
第二天一早,我起床透过窗户往外看去,雾蒙蒙一片,颇有江南烟雨朦胧之美。
那雨,居然还在下!
还是小雨,还是密麻一片。
美景在前,欣赏了刚五分钟,一只不知名带壳活物在我的眼角余光中爬过。
腿很多,爬得飞快。
我想起了16年我在普吉岛的酒店里,一推开洗手间的门,里面一只长得跟缩小版恐龙似的活物与我四目相对。
有大老鼠那么大,凭借着我的生物学知识储备,完全不理解此物何物。
它吓到了我,我也惊到了它!
我颤巍巍关上了门,用蹩脚的英语喊了老板来,泰国那位美女老板一把把那玩意给拎出去了。
完了还用英语告诉我,这个不咬人。
不咬人这句话是全球通用的吗?
此刻,我在酒店里四下寻找那只“多毛腿”,然而并没有任何收获。
它可能藏在了某个隙缝中,等待着夜深人静之时,再来当这间房子的主人。
而我,成了它眼里的“不速之客”。
来广州的第三日,天空放晴了一段时间。
久违的阳光重照大地,地面随处可见升腾起一股股“白雾”。
妥妥的桑拿房,妥妥地大自然加湿器。
雨下的时候,感觉是潮湿。
雨过天晴时,感觉是闷热加潮湿。
还是那个潮湿,只不过老天爷给你加热了一下。
感觉更加难捱了。
我的牛仔裤,二十多个小时才彻底干透,这还是在屋里开空调的前提下。
我有些怀念起山东的热辣毒日,洗衣机洗完衣服,两个钟头没干透,那就证明房子不通风!
我走出酒店,感受到久违的阳光。
虽然在外面呆一会儿,衣服就黏乎乎贴在身上,但整个人晒一会却觉得很舒服。
起码没有发霉的气息了。
阳光普照大地,气温回升,人是觉得暖和了,可没想到,蚊子居然出来了!
五月的天,它居然有蚊子?
蚊子还凶得很,咬了我一个包,直到我回家了,还没消下去。
甚至,它长得不像蚊子,更像是个飞虫。
我在广州只呆了七天,见证了六天的雨,和一天的雨后免费桑拿。
以及很多不知名的爬行生物。
数量之多,品种之全,让我一个外地人大开眼界。
我的胆量在这七天里得到了绝对的磨练。
我想,等我回老家,再见到豆苗上趴着的软糯青绿肥豆虫,可以面不改色地拿起它胖嘟嘟的身体,丢到鸡窝里去。
七天后,我坐着动车,从济南站走了出来。
抬头看了看骄阳,深吸了一口气。
嗯,还是那个熟悉的“干旱”味道。
我回来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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